恶之花 03
双强 同人文请勿上升真人
大佬博×大佬战
宇,空,博和战都发生过关系(非同时)
全员恶人 慎入
丞相博×国公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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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京都位于北方,四月初始,乍暖还寒。
肖老夫人年纪大了,畏寒的很,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涮锅子又把肖战叫到自己园子里陪膳。
此时此刻,花厅里一片热闹景象。老夫人为人和善又爱热闹,因此也没让素日伺候自己的丫头们拘着。小丫鬟们伺候在侧时不时与老夫人逗乐两句,再加上肖战聪慧孝顺,哄的老人家格外高兴。
穿着短衫的高晗端着两杯新沏的茶水走进了花厅,瞥见伺候在老太太身边的雪柳穿着一条石榴红的褶裙,脸色登时不大自在。等闲丫鬟为了做活方便是不能穿裙子的,但雪柳素日只伺候老太太茶饭又得老太太欢心,她的穿着打扮自然与众不同。眼瞅着从前比自己低贱百倍的丫鬟过得比自己舒坦百倍,高晗怎么能不恨。
“混账东西。”
高晗到底年轻气盛,喜怒全都写在脸上。给肖战上茶的时候手上不稳,茶碗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
老太太是什么人物,一眼便看出来高晗心存不满,立刻出声呵斥。
肖战给老夫人夹了一块羊肉,低声劝慰:“平时底下的人就算把茶碗跌了也不见祖母生气的,今天怎么动这么大气。”
老太太拉着肖战的手,也不避着高晗:“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善,可将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一直留在身边,你让祖母怎么放心?”
前世的事情高晗牵连甚多,肖战不敢贸然把人放走。何况......前世张贺能起势高晗可是居功至伟,她那些奇怪的点子让张家短短几年就将生意做的富可敌国。思及此,肖战眼睛一亮,张贺那些生意中有一项与他们今天吃的锅子极其相似,当时高晗还给这个专门卖锅子的酒楼起了个名字,叫“海底捞”。
没过几日,肖战身边的小厮带着一份图纸找到了城南的周铁匠。图纸上的东西状若脸盆,中间却被分成四格,小厮说这是他们主子特意设计的一种铜制炊具。
拿到成品后,肖战颇为满意,命人将高晗带了过来。自那天祖母动怒后肖战就将她关到了柴房,不过几天时间高晗已经被磋磨的如同乞丐一般。
“公子,让太子迁怒于您是我的错,可也不至于让您如此赶尽杀绝吧?”,高晗眼泪盈盈。
肖战不欲与她废话,若这样便算得上赶尽杀绝,他还真不介意让高晗尝尝噬骨剜心的滋味。
“你且看看这东西你识得吗?”
丫鬟小诗把铜锅搬上来,高晗双目圆瞪指着肖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你也是穿越来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肖战不解“穿越”为何意,一心惦记着这东西能为自己赚来数目可观的银子。
“大越人冬日喜欢吃锅子,但汤底只用羊骨熬制,未免单一。不如你告诉本公子这牛油、番茄、菌菇和猪肚鸡汤究竟该如何制作?”
脑袋里哄的一声响,高晗跪跌在地,细细密密的冷汗一层一层的爬满了全身,屋子里的空气粘稠的让人喘不上气。
“你的底细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止这海底捞,恐怕将来你还能创造出香水、酒精、细盐,我说的可对?”
温润的声音在高晗听来好似来自地狱里恶鬼的绝叫,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意把人的理智彻底绞杀。高晗彻底崩溃前,肖战狡黠地朝她一笑:“异类,是会被钦天监当做灾星处决的,你若想保命还是彻底交代的好。”
高晗这样的草包怎么可能有那样通天的本事,肖战前一世就经常怀疑她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什么神仙妖魔附身。但这些日子查下去却毫无线索,为此肖战甚至走了天机阁的路子,因此他才这么迫切的需要赚钱。
不过眼下到也能唬住高晗一时。
在死亡面前人总是格外脆弱的,高晗在肖府孤立无援慌乱之下真的将锅子的秘方交代了出来。肖战立马让厨房的人拿去实验,只过了两三日变做出了差不多的口味。而且肖战发现,只要掌握了配方的比例,掌勺的人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厨艺变能做出各色不同的美味,光是厨子这一项上便能节省一大笔开支。
这还真是一桩适合扩大规模广开分号的好生意。
不过大越尚文抑商,虽然世家大族多有私产一般也都不会放到明面上。肖战这桩生意还需一个掌柜出面经营张罗才好。且既打算日后广开分号,第一个掌柜便尤其重要,肖战思索几番还是决定到天机阁买一个签了死契的人。
说起天机阁,整个大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经生意、走镖押运、杀人越货,只要银票到位,没有天机阁做不来的生意。以至于常有妇人吓唬哭闹的孩童“若再不听话便会被那青面獠牙的阁主刨心挖腹”,俨然成了一座地下的大越国。不过传说归传说,大部分人恐怕一辈子也跟天机阁这三个字挨不着边。
朝天街,天子脚下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
汇珍阁,朝天街上最大的一家拍卖行。肖战抬头看了看鎏金的牌匾,摇摇头:“虽说大隐隐于市,可将总舵开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阁主真是嚣张啊。”
肖战将写好的条子交到汇珍阁伙计的手上,随手买了一个香炉就离开了。待肖战走后,伙计战战兢兢的将东西交给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又绕过屏风将条子递给一个玉面白衣的年轻男子。
那伙计好像怕急了屋子里的人,退出房间之后喘着粗气直拍胸口。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突然从他背后跳出来,唬地这伙计差点没撅过去。
“阿凌公子,舵主在里面呢,你不要命了?”
被称作阿凌的少年勾住伙计的脖子好奇道:“什么单子,能让舵主亲自过问?”
伙计一把将少年拉到窗前,远远的还能看见镇国公府的马车。原本一脸好奇的少年立马蔫了,朝着伙计拱拱手:“怎么是这祖宗,告辞,告辞。”
且说回那房间里的玉面公子。
他坐在一张特制的,带着两个轮子的木椅上,看起来十分孱弱。偏生脸上又带着一张青玉所制的鬼面具,将整张脸遮得只剩下一双狭长的眸子。这双眼睛深入潭水,叫人窥不见潭底的一草一物,只肖靠近便觉得冷汗涔涔、阴森无比。这人静的好像并非活人,连他周遭的空气都不流动了。
与之相反的是那个被伙计称作舵主的下属,生的宽额阔面、眼含煞气,身材结实,一看就是个走江湖的。
他把条子递给轮椅上的年轻人后,那人没有丝毫动静,刘海宽甚至不知道这人到底听见自己说话没有。正想再问一句,玉面下的人忽然开了口:“他既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就劳烦大哥了。”
“我?我堂堂天机阁总舵主,去给人家酒楼当掌柜?”,刘海宽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王一博,你有没有搞错啊?”
只听那玉面下响起了一道极轻的笑声:“官大一级压死人,大哥难道不懂这个道理?”说完,这人不知从哪翻出一块石头牌子,上面刻有两个字——圣令。
“赶紧把你那牌子收起来!”,刘海宽喊完了这一句一闪身翻出了窗户。
犹记得自己当年不服王一博的命令结果误了事,圣上虽没有治自己的罪,却让人扒了他的裤子当众打了他五十君棍。且自此之后赐给了王一博一块牌子,只要这牌子掏出来就能赏他二十军棍。
看着肖府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街尾,王一博的指尖动了动。要是是那人知道自己欺瞒他至此,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当年谢允不告而别去战场那次一样生气。想来应该是极有趣的。
不出十日,朝天街上多了一家与众不同的酒楼。在朝天街这块寸土寸金的地界上物价自然也贵的吓人,向来只有达官显贵能吃得起这里的馆子。这家新开的酒楼奇就奇在价格低廉,街里街坊的一听说都赶过来凑热闹,一时间海底酒楼门庭若市。
刘海宽本来还心虚价格这么低,万一真赔了王一博那个不仁义的还得拿自己的俸禄给肖战填窟窿,没想到账房拨着算盘珠子神秘一笑:“你就放十百二十个心吧。”
肖战这些日子过得十分滋润,海底酒楼每日的利润高达八十两。上辈子肖战的嫁妆全填给张贺了,导致他后面居然连一顿新鲜的饭菜的吃不上。这辈子肖战把钱看得格外宝贝,每天晨起都要到库房里清点一遍。
不过渐渐地肖战也生出一丝忧虑。海底酒楼的生意这么好,朝天街上那些老字号能放任他一家独大吗?晚膳前肖战让小厮给六掌柜带了口信,嘱咐他万事当心。
没想到才过去四天还是出事了。
海底酒楼吃死了人。
城北张屠户的娘子前一天晚上来海底酒楼吃过一顿锅子,第二天就呕血暴毙了。张屠户慌忙报官,衙门派了人马到海底酒楼搜查,结果在后厨搜出一箱抹了羊尿的耗子肉。
一时间舆论沸反盈天,愤怒的百姓将海底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店小二关了大门退守店内,刘海宽一面使了银子让衙役行方便放账房去给肖战报信,一面悄悄从后门离开了海底酒楼。
这事要是不查清,他得被王一博这个坑哥的打死。
账房先生年轻时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一辈子老实巴交,哪经历过这种场面,见到肖战就忙不迭的磕头。
肖战把人扶起来,又让小诗上了茶水,缓了一盏茶的时间账房才磕磕巴巴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茶汤氤氲着热气,肖战的脸隐在热气后面,分辨不出神色。
“依先生看,这件事情会不会是采买的伙计为了分些油水做下的恶事?”
账房先生又欲跪下磕头,被小诗拦住。
“先生莫怕,咱们公子不是不讲理的人,先生照实话说就好。”
账房老泪纵横,指天誓日地说道:“咱们都是受过公子恩惠的人,断断不会做出这样备注忘恩的事。”
肖战意有所指的看了高晗一眼,回过头来问账房:“如此说来,定是有人诬陷了?”
“公子,那些人不知道您是咱们真正的东家才敢嚣张至此。若您能出面,他们定然不敢...”
“先生急糊涂了。”拂了拂茶汤,“我若出面了,事情才是真的盖棺定论,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国公府的小公子,利用权势草菅人命,强压民愤...虽说清者自清,可到底流言可畏啊。”
做餐饮生意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口碑!这次海底酒楼要是不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他们以后就再也别想在这一行里分一杯羹。
从海底酒楼开业那天起肖战就在防着这一天。
那日高晗被吓懵了,为了保命交出了秘方。肖战料定她反应过来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惜让人监视了高晗好几天也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四日前小诗无意间发现后院墙上有一个泥脚印。肖战虽然不敢肯定,但还是将计就计去了一封信让刘海宽卸掉对后厨的看管。这些人伺机而动,闻到腥味便一拥而上,正好给了肖战一网打尽的机会。
王一博给刘海宽的密信上说过让他万事由肖战做主。但真的出了事他才反应过来,如果肖战吃了亏,王一博势必不会与自己善摆干休。眼下他还是赶紧查清楚来龙去脉的好。
其实这事查起来并不难,天机阁的眼线遍布整个京城,连谁家几房庶子纳了几个妾室都一清二楚,他只要稍加留意就能查出个大概。
刘海宽不得不承认,王一博把他派到肖战这儿当掌柜,他是存了怨气的。海底酒楼开业前,姑苏出了一桩贪墨案。这桩贪墨案的主犯正是当年判了刘家一家流放的知府大人。本来他已经准备替圣上前往姑苏巡查,顺便为自己家当年的冤案翻案,没想到被王一博一声令下指派去保护一个柔弱公子。
刘海宽越想越觉得背后冷汗涔涔,自几年前他误过一次事,王一博就再也没派给过他一桩真正的紧要任务。这次他要是连肖战都保护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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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博×国公爷战
1v1 晚九点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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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肖战就知道这件事他不可能轻易脱身了。明明是高晗一个人的错却攀扯到他身上,他这个义兄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吗?不过...
“是我管教内眷不严,还请殿下责罚。”,肖战干脆立落的把错领了,他一个被太子殿下厌弃过的人,传出去恐怕没人再敢上门求娶了吧?上一世吃尽了情爱的苦,这一世肖战只求肖家满门平安、四海百姓安居乐业。
这厢陈宇回宫后先去拜见了自己母后,皇后娘娘问起肖战近况,陈宇道:“看起来还是有些单薄,想必身体还未痊愈。”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肖尚书不中用啊,连个孩子都养不好。”
陈宇会意:“是,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几日后,圣上以雷霆之威训斥了肖尚书,朝中纷纷传言镇国公年迈,圣上恐怕不愿再看到肖家一门昌盛下去。唯有几个老臣暗自纳闷,圣上几次在朝上申斥肖尚书说的又都是什么治家不严、宠妾灭妻之类的小事。况且肖尚书与妻子感情甚笃是京中人人直到的事,那肖府上至今只有一个无出的赵姨娘,何来宠妾灭妻一说。
老夫人这几日倒有些愁眉不展,晚膳时特意把肖战叫到身边。
“战战啊,如今圣上接连几次申斥你父亲治家不严,家风不正。虽说动摇不了咱们府上的根基,可是于你在京中的名声有碍,恐怕跟咱们家登对的门第会因此事介怀,耽误了你的好姻缘。”
祖母疼爱肖战,处处为他考虑,肖战自然不会不领情,安静的听老人家说着。
“不过,若真要为你选夫婿,京城的咱们找不到那就往外面去找!不过祖母总是怕会委屈了你,我的心肝儿一定得许一个知冷知热又有才干的人。”
肖战给老夫人递上一杯热茶:“祖母,您就不要替孙儿操心了。孙儿就是一辈子不嫁,不还有您和父亲母亲疼我吗?”
老夫人一拍桌子,中气十足:“那是当然,我的心肝就算一辈子养在咱们家,我看谁敢有半句闲话!战宝儿不怕,有祖母在,你只管做你喜欢的事儿就成。”
这话正中肖战下怀,他前几日就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能赚些银子。前世肖府逐渐没落,家里开销一度紧张的很,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但家里规矩又多又严,他平日不好总出门,如今正好求了祖母给了自己家中的令牌。
老夫人正为肖战委屈,这时候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忙命身边的丫鬟去取了自己的牌子交给肖战。祖孙俩正说着闲话,肖战的丫鬟来报说前院闹起来了。
去前厅的路上肖战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离吴夫人的宴会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再加上皇上出言责怪父亲治家不严,想必是自己那太子义兄心胸狭窄记了仇,在御前告了肖家一状。正如祖母所说,自己若只是个求“愿得一心人”的寻常坤泽,此事对他来说如同五雷轰顶。但自己的心性早已不同,陈宇告的这一状反而帮了自己。
到了前厅就看见小厮和护院一概被轰了出去,赵姨娘被两个粗壮结实的婆子按在地上跪着。肖战睨了她一眼,心中全无怜悯。肖家待她不薄,平日里吃穿用度比一般官家坤泽还要好上几分,母亲和祖母也不是难相与的人,可她却贪心不足几次三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赔上整个镇国公府。
“来人,给我狠狠的打这贱妇三十板子,再把她拖到牙行发卖了去!”,肖知源脾气温和,鲜少动这么大的怒,下人们平时得主君厚待此时也没人愿意为一个不得宠的姨娘出头。
这件事说到底最大的受害者是肖战,赵姨娘心里明镜儿似的,膝行几步跪到肖战跟前,头哐哐的往地上磕的汩汩冒血。肖战的性子她还能不知道,最是善良和软的,只要他点了头肯为自己说上两句话,老爷必定会罚的轻一些。
赵姨娘道:“公子,奴婢知道是奴婢把高家丫头带来府中才惹出这滔天的祸事,奴婢愿领责罚。可奴婢也实在不知道这丫头居然敢惹怒太子殿下,是这丫头父母教养不善,并不是奴婢存心的呀。”
肖战往后退了两步以免赵氏的血弄脏自己的衣袍:“那姨娘想怎么办?”
赵姨娘的脸上立刻有了生机,生死关头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她那位娘家侄女:“奴婢愿意将功赎罪,当牛做马伺候夫人,伺候公子,只求公子给条活路。高晗那丫头不懂事,便将她送回我娘家吧。”
肖战心中冷笑:说的真好听,还什么送回娘家。高晗要是真的被赶出国公府恐怕第二天就会在国公府门前悬梁自尽。
“姨娘的心可真狠啊。”,肖战不疾不徐的道,“若不是姨娘您从中相助,高妹妹才来京中几日,怎会识得新榜探花郎?还闹的大庭广众之下...咳,再往下说就不好听了。”
肖父这般雅正的人闻言气的对着赵姨娘就是当胸一脚:“好啊,好啊,你明明知道张贺对战战有意,为了你娘家,居然让高晗干出这种有辱门风勾引外男的事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妇!”
肖父本来还估计着几分亲戚情面,没有让拿了高晗来,此时却是顾不得了。
高晗被带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施施然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说他与张贺只是巧遇。他看向肖父的眼中带着朦胧的水汽,肖战心中一凛,高晗这是豁出去了居然想勾引父亲!
老夫人到底是见惯了后宅手段的老江湖,朝高晗啐了一口:不要脸面的丫头,还不快把她赶出府!至于赵姨娘,你休想看我孙儿心善就想利用他继续留在这国公府。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我们镇国公府容不下兴风作浪的人!
老太太因为肖战落水的事伤神了许久,自然没人敢触她的霉头。加上肖父也同意,赵姨娘马上就被赶来的牙婆拉走了。
但高晗却没有被赶出国公府,只因肖战破天荒的为她求了请,让高晗成了他的贴身婢女。
回到自己的园子,丫鬟赶紧给肖战臻上热茶,有些负气的道:“公子为什么要给这个狐狸精求情。”
肖战用扇子敲了一下这笨丫头:“她既给我为奴为婢,以后我去哪她就要去哪,你说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何况,这个高晗还能为肖战赚来数不清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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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博都喜欢战,但是结局1v1。战的前世成过亲但没圆房。(前夫不行)
赞:重生之后一心一意搞事业却发现怎么优秀的男人都喜欢我。 ————————————————————————
肖战是国公府唯一嫡出的坤泽。
祖父肖正风为越国的统一立下过汗马功劳,太祖皇帝亲封其为镇国公。
当朝太子陈宇是肖战的义兄,皇后娘娘为了让肖战做自己儿媳谋划了十几年。
镇北候世子谢允是肖战竹马,也是当朝最有前途的小将军。
肖战的母亲与丞相夫人情同姐妹,一早就给肖战和王一博定下了娃娃亲。
可惜肖战前世偏偏长了个恋爱脑,爱上了户部侍郎的庶子。为了嫁给张贺,肖战以绝食相逼,身为户部尚书的肖父因此先后得罪了皇后娘娘和丞相一家。
婚后肖战对张贺言听计从,为了迎合他的喜好,不惜自废武功。甚至鬼迷心窍,偷来父亲密函,间接导致大越兵败,幽州三万百姓被屠杀。
一片废墟中,张贺鄙夷的看着肖战,被张贺奉为“神女”的高晗在张贺的授意下掐着肖战的脖子灌下一杯毒酒。
国破家亡,众叛亲离,肖战恨不得喝他的血,吃的肉,来为大越三万亡魂偿命!
可惜肖战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
他发誓,若有来生,必诛其心,鞭其骨,让张贺跪大越子民千千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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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肖战似乎看到了奈何桥,桥上一白衣老者垂首而立。
飘渺的声音传入耳中:“冤孽,这张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一听到这个名字,肖战的双目变得血红,瞬间发起狂来。
老者又道:“罢了,若非老朽曾受你祖先恩惠,必不会插手凡尘中事。重走一遭,望你莫要再辜负世人。”
话音刚落,肖战眼前的景象全都消失不见,混沌中正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的心肝儿啊,你快醒醒。”
是祖母的声音,他情不自禁的寻着声源靠过去,鼻尖翕动,有一股好闻的药香。这感觉太真实了,可...他不是死了吗?
肖战搞不清楚状况,决定继续装晕。
老夫人见肖战靠过来,激动中乱了分寸,慌忙喊人:“大夫,大夫呢?快来看看我的乖孙儿是不是醒了。
大夫不敢怠慢,赶忙上前。肖战的脉息依旧微弱,大夫回禀道:“老夫人,公子落水时呛了太多水,恐怕一时难以醒转。
落水?肖战回想起来,他唯一一次落水是在三年前,而这次意外后的第三个月他便和张贺成亲了。
老人家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大怒道:“我看分明是你医术不精!”
肖战父亲的小妾赵姨娘在旁边劝道:“母亲别急,依妾身所见,一个大夫不中用,不如请全城的大夫都来府上诊病。小公子千金贵体,不过是花费些银钱罢了,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祖母一听这话更急了,连忙催肖尚书去请全城的郎中。
肖战藏在锦被下的双手紧紧攥着,原来这些人对他的算计这么早便开始了。
“咳咳。”肖战轻咳两声,缓缓睁开双眼,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唤了一声:“祖母。”
见宝贝孙子醒了,老太太大悲大喜,隔着被子抱着肖战哭的说不出话来。
肖尚书见此状况,候在门外的小厮快点去请其他大夫。
肖战微微起身:“爹爹,且慢。”
他朝父亲伸出手:“爹爹,阿战觉得,把全城的大夫都请来给我一人诊病,此举不妥。京城中百姓众多,谁家没有个三灾六病的呢?要是都来了咱们府上,其他生病的百姓可怎么办?如果真这么做了,不仅会伤了百姓的心,若被有心人利用,轻则说咱们府上为富不仁,重则...咳咳...也有损咱们府上的名声啊。”
肖尚书宦海沉浮多年,刚刚不过是一时情切,肖战稍一提醒,肖之源便想到了其中的厉害。
他淡淡的看了赵姨娘一眼,握住肖战的手,长叹道:“我的阿战真是懂事了,可你伤的这么重,爹爹不放心呐。”
肖战宽慰长辈们一番,随后祖母说他需要静养,赶走了一屋子的人,肖战这才能静下来好好捋一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肖战看着屋里熟悉的摆设,脑子里思绪纷乱。
他这是重生了?自己上一世落水前后都发生了什么?
当年六公主设宴,肖战与镇北侯家的谢允皆赴宴。他自幼与谢允一起一起长大,好的如同亲兄弟一般。那日谢允向肖战炫耀圣上亲赏的虎头弓,肖战闹着跟他抢,不知怎么脚下一软滚进了后花园的湖里。
谢允不通水性,户部侍郎家的庶三子张贺“噗通”一声跳进湖中将他救了上来。肖战昏迷了几日,醒来后问起他的救命恩人。不久后的雅集上肖战再遇张贺,便对他交了心。
谢允私下几次劝说肖战张贺并非良人,肖战却以为他也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张贺的出身,自此和谢允生分了。
后来谢允自请去镇守边关,再后来...
肖战双目紧闭,眼泪却还是布满脸颊。父母亲朋如此待他,我却把他们当作阻挡幸福的绊脚石,真是好没心肝。
干旱了许久的大越国终于迎来了半个月的大雨,皇帝感念上天仁慈,加开恩科。
三月初,恩科放榜。
谢允中了武举头名,张贺是新科探花郎。
丫鬟枕月年纪小好热闹,在大街上看了半天的热闹,回府后兴奋的跟肖战叙述外面的热闹景象。
枕月:“公子,那探花郎长得好生俊俏,好多公子小姐都往他怀里掷花呢。”
肖战不以为意的问道:“今年新榜没有状元?”
枕月一惊:“公子怎么知道的?”
肖战自然知道。
天定十二年圣上加开恩科,殿选之日却无一人能入了圣上的眼,只因丞相府王一博文名动天下,却未参加科考。
王一博十二岁入宫面圣,连圣上看了都赞叹不已,钦赐他与太子一同读书。人人都以为这次科考王一博一定高中状元,可惜科考前夕他旧疾复发,未能参加。外面流言纷纷,都说圣上之所以不点状元是念着王一博,张贺还因此耿耿于怀了许久。
肖战微微一笑,流言不假。
京城里冰雪消融,一片春光融融,算算日子该到了伯爵夫人举办雅集的时候。
每年春日,喜欢牵线搭媒吴公子就会遍邀公子王孙,借着雅集的名头让各家乾元坤泽互相相看。上一世张贺作为炙手可热的探花郎也在吴公子的席面上。
肖战从醒来的那一天起就在等着这一日。
肖战生性跳脱,那些高门贵子挨在国公爷的面上虽不敢不敬,人后却并不怎么和肖战来往。吴公子虽也是坤泽,却生了和肖战一样的性子,一大早便巴巴的在门口等着他。两个人说笑着入了上座,肖战一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张贺身边围了一群妙龄少女。
新榜探花,文采风流,当真是惹眼至极。
肖战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忍住满腔恨意,计算着下一步张贺的动作。
肖战今天穿了一身簇新的红色衣袍,很是显眼。张贺看见他,向那群女子拱手告罪,然后径直冲肖战走过来。
肖战心里冷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恩于我。
“公子,不知身子可大好了。”
肖战愣了片刻,左右看看身边的人,假装不认识张贺:此人是谁?
张贺也是一愣,他自认为这几日自己在京中风头无两,无人不识。此刻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还能忍着同肖战介绍自己:“小生是今榜探花张贺,数日前公子落水,是小生救了您。”
肖战无甚在意的道:“原来是张公子。听说我父亲送了些薄礼到府上,不知公子可收到了?”
张贺的父亲只是个小小侍郎,母亲贪图富贵。肖战前两日醒来后特意让父亲送上了白银万两,一方面是还了张贺这个人情,另一方面就是存心羞辱他。张贺自诩清高,父母却见钱眼开,这件事传出去能让张贺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果然张贺面色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肖战身边这一群坤泽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几句话便知道这个新榜探花是个什么货色了。
有人低声议论道:“张家既然收了礼,救命之恩也就还上了,这张贺怎么还对肖公子纠缠不休的?”
“张贺什么出身,就算他高中状元,野攀不上国公府的门楣啊。何况肖公子还未正式定亲,这大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呸!救人本是侠义之举,张贺居然好意思收国公府的钱财,真是好不要脸。我看说不定公子落水都是他一手设计的。”
肖战心底暗叹:到底是后宅斗了一辈子的人,还真被他们说对了。
前一世自己只顾沉浸在爱情的美梦里,压根没细想过自己好好的为什么会落水。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小腿就像被人用弹弓打了,一下就软了脚,而张贺出现的又那么凑巧......
张贺脸色阴沉,眼底已经隐隐浮现出戾气,要不是这些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恐怕早就发作了。
肖战装的通情达理:“哥哥姐姐们快别说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是十分感谢张公子的。”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这些手段肖战不是不会,只是以前舍不得用在张贺身上罢了。他总以为真心能够换来真心,没想到一片痴心全都喂了狗。
张贺见肖战他台阶下,又窃喜起来,以为自己还有希望。殊不知一切都是肖战算好的,他越是这般向着张贺说话,大家对他就越是鄙夷。等雅集散了,官眷们各自回府,少不得要与他们在朝为官的爹爹和夫君说一说新的探花郎人品是如何低劣。
肖战三言两语打发了张贺,眼瞅着谢允瞪着一双小狗眼频频望向自己,便知道他有话说。
肖战谎称去更衣,路过谢允的席位时对他使了个眼色,谢允会意,两人走到一座凉亭中。
肖战开门见山:“喂,谢允,是不是对本公子很愧疚啊。”
谢允听着肖战的语气,知道他没有因为落水的事怪罪自己,暗自松了口气:“阿战,对不起,那天的事都是我不好。你身体好些了吗?”
肖战威胁似的晃晃拳头:“老子还能把你门牙打掉。”
谢允这时候又嚣张起来:“爹一个能打你三个好吧。”
肖战气的龇牙,一转眼又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允子,你爹肯定揍你了吧?”
别问肖战怎么知道的,肖尚书这半个月连着参了老侯爷好几本。圣上虽明知道怎么回事,可毕竟肖家最宝贝的孩子落了水,加上丞相也在立面横插一脚,免不了训斥了镇北候几句。肖尚书是解了气,可是满京城都传遍了谢允被他爹吊起来打断了三根藤条的事。
难得谢允没争辩,只是冒出几句奇奇怪怪的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国公爷生气也是应该的。”
这副模样,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谢允在他们这波孩子里是最肆意的,肖战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气的踹了他一脚:“别跟个娘们儿似的,走,咱们去看好戏。”
谢允一边嚷嚷着:“肖战你还有没有点坤泽的样子”,一边紧紧的跟上肖战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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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博×质子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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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说什么?”
肖战笑了笑,他本身就生得极为好看,一笑起来仿佛冬日里的暖阳,看得锦绣和玉奴都有些痴了。
“你们跟着我受了不少苦,如果我得宠了,你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玉奴一下子扑过来跪在地上:“公子不可!您金尊玉贵,怎可、怎可受这种屈辱。奴才们死不足惜,公子万万不要想不开啊。”
肖战弯腰把地上跪着的两人扶起来:“你们就当是我贪享荣华富贵吧,没什么委屈的。”
肖战说了这番话,又将两人亲自扶起来,玉奴和锦绣都知道肖战这是把她们当作了自己极为重要的人。
玉奴哽咽着道:“公子才不是这样的人,您都是为了我们才……”
肖战勾了勾唇角,他笑得极浅,任谁都看得出他笑容里的勉强,他看着自幼跟着自己的两个人,对玉奴的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其实他这般做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了给他的阿姐报仇罢了。当年他娘撒手人寰,他落得人人可欺,唯有大皇姐将他视为亲弟弟,替他挡了不少明枪暗箭。皇姐的外祖既是安定侯,皇后有意不让肖战读书,也是安定侯看中了肖战的资质,传授他武艺兵法,这才有了现在的肖战。这些连玉奴和锦绣都不知道。肖战让玉奴和锦绣误认为他去邀宠是为了他们,其实并未指望他们做什么,而是想用这份恩情去换他们更大的忠心。安定侯教会他的第一课就是人尽其用,把握人心,这一点肖战一向做得比老侯爷更好。
想获宠就要先见到王一博,此事说来简单,但王一博是个不近美色的主儿,十天半月也不会来一次后宫,更别提来见肖战。
王一博的嫔妃不多,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基本都是重臣之女,虽然只在进宫当日得到了一次宠幸就被扔在那儿了,但基本都给了很高的位分好好养着,臣子们也不敢有怨言。
但这般不近女色倒给肖战增加了不少难度,他琢磨着王一博比他还要小几岁,正是愣头青的时候,这么说来该不会是……那个地方有问题吧?肖战越想越心凉,要真是那地方有问题,任凭他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啊,得想个办法给王一博治治。
最后肖战还是选了一个俗套却又用的办法——称病。这要病就得是真病,素来听闻王一博疑心重,装病被发现的风险太大。而且这病还不能是三两日就能好的小病,必须要危及生命,王一博才可能现身。毕竟肖战乃一国质子,刚到大燕就死在宫里,王一博也不好对外交代。
肖战因体内的毒,素来体弱,老天给了他绝佳的容貌和才智,却给了他一副残破不堪的身子。在齐国的时候他病了请不来太医,这么多年下来都是自己给自己看病,在医术方面倒是自己钻研成了行家。想生病,肖战只要自己给自己下点药就成了。
肖战对自己向来下得去狠手,几味药下去肖战当真一病不起。他对剂量掌握得十分精准,好让自己看上去并非病得十分突然。为了万全,肖战连锦绣和玉奴都没告诉,一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以为肖战得的是普通风寒,翻出了一些从大齐带来的药让肖战服下。可五日下去依旧未见好转,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玉奴去求太医,太医却不肯来,无法,二人只好精心照看着肖战。再过三日竟不能进食,整个人出的气多进的气少,锦绣咬咬牙:“今日我就算拼上一条性命,也要为公子请来太医不可。”
齐国是战败国,燕人本就看不起他们,更遑论肖战一个男子被圈入后宫,太医院当然没有人肯正眼瞧他。
锦绣想不出其他办法,干脆破釜沉舟大闹太医院。
“我们公子如今已是病危,我们公子才刚到大燕不久就病死在这里,若是两国因此再起战乱,你们就是挑起战乱的元凶,敢问在座哪一位吃罪得起?”
此话一出,几位太医明显变了脸色。他们本就是一介医者,没什么城府,被锦绣一席话轻易地唬住了。况且燕帝喜怒无常,若真因为此时挑起什么祸端,怕是连家人都难保。
“这位姑娘,老夫跟你去。”
站出来的是太医院一位五十多岁的张太医,他对肖战其实并没有什么成见,只是同僚皆如此,他自己不好出头。如今看众人神色似有松动,终是不忍一位异国皇子就这样病死他乡,便提出和锦绣去他们的竹石院走一遭。
到了地方,张太医恭恭敬敬向肖战行了该行的礼才为肖战诊脉。手指搭上肖战的脉搏,张太医瞬间变了脸色,肖战这分明、分明已是病入膏肓,没有几天活命的时候了。
“咳咳,太医,我……咳咳,身患何疾?”
张太医不便明说,只是宽慰肖战让他好好养着,自己回去给他开方子。锦绣将人送出宫,张太医马上赶往尚书房请求面见燕帝王一博。
“此话当真?”
王一博端坐在龙椅上,两道锋利的剑眉微微蹙着,明明才二十岁的年纪却不怒自威。
张太医跪在下面不敢直视上面身着黑金龙袍的年轻帝王,天子的威严让他紧张得不住抬头拭汗。
“臣不敢欺瞒陛下,肖公子,的确、的确时日无多。”
王一博敛眉不语,其实肖战死了也没什么,燕国现在并非打不起仗,齐国也不一定会为这么一个不得势的皇子发兵。但是齐王贪婪,必定会拿此事做文章,到时候一帮老臣又要来烦他,在民间怕是也要落下一个苛待后宫的罪名。
“朕去看看,张太医同行。”
管事太监对外高喊一声:“摆驾竹石院。”
只要王一博能来看他一眼,肖战就有一半的把握能够成功。他这张脸实在生得过分妖孽,肌肤胜雪,长发如墨,亏得他身份卑微,齐国知道他的人极少,否则还不知道这张脸要给他惹出多少麻烦。此时虽在病中整个人清减了许多,却更多出几分病态的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肖战交代了玉奴早早在宫门口候着,说是等张太医来送药方,其实算准了王一博会来。
肖战特地换了一件蚕丝中衣,半透不透的,显出一片娇嫩的肌肤,病弱俊美的容颜弄得锦绣都不好意思看他。
忽然肖战听到宫墙外一阵脚步声,无声地笑了笑。他耳力极好,果然没过一会儿便听到院中嘈杂的声音。
“陛下驾到。”
玉奴一直在等太医,却没想到等来了齐人口中的“活阎王”王一博,吓得赶紧跪伏在地参拜。肖战让他候在院中就是为了让王一博看见玉奴惊慌失措的表情,这样才能让那位多疑的帝王更加相信自己并非有意设计。
肖战听见王一博进门的脚步声并没有挣扎着坐起来,反而装得更严重了几分,还刻意选了一个自己最好看的角度躺着,留给王一博一个第一眼就能看见的绝美侧脸。
“参见陛下。”相比起玉奴,锦绣更加稳妥几分。
王一博并未理他,走近一看才看见床上躺着的是怎样一个美人。美人这个词本是形容女人的,但随行的所有人在看到肖战的第一眼都觉得只有他才配得上这个词。肖战的美并不女态,他生着一双好看的瑞风眼,虽然双目紧闭却能让人想象平日里会是怎样灵动的一双眸子。他的鼻梁高挺,给整张脸增添了一些英气,唇形却又让锋利的线条柔和下来,只是现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人总是本能地喜欢美好的事物,明君如此,暴君亦如此,如果哪个男人没有被美色吸引,只能说明他面前的这个人还不够美,肖战深谙此道。
几乎就是一瞬间,王一博就相信了床上的人绝非做戏故意吸引他来。肖战看起来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中衣领口露出来的一截锁骨格外突出,一看就病了不是一日两日。
“院判,你来把脉!”
王一博沉声命令,刚刚在路上他就已经下旨让院判也来此候着,本是为了验证张太医的话是否属实,现在却希望院判的医术能高一些,将榻上的美人给救回来。
院判战战兢兢地跪下给肖战把脉,他着实怕得厉害,之前一直是他拦着太医们给肖战诊治,这会儿见了肖战这般姿容,哪个皇帝能不动心,他现在只想肖战能平平安安的,这样才能把脑袋保住。
但事与愿违,还有张太医在一旁,肖战的病情他只能如实告诉王一博。
“回……回陛下,肖,肖公子他.....他,病入骨髓,时日无多啊,陛下恕罪。”
王一博皱眉,这么一个美人当真还未说上一句话就要死了吗?忽然,王一博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常,瞬间变了脸色,看向肖战的目光变得极为危险。这个人居然第一次见面就能影响他的情绪,此人留不得。
“唔……”
床上的人忽然开口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实在太小,没人听到。
“什么?”
王一博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娘,娘亲。”
“别丢下我,别丢下战战。”
王一博俯下身,这才听清了,原来是梦呓。
“大胆!”
王一博一声怒喝,屋里的人吓得统统跪了下来,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位阴晴不定的暴君。
“大胆齐国贼子,此人梦中所唤娘亲。据孤所知,大齐宫内子女不是该称母亲为母妃吗?你们送了一个假皇子过来?”
玉奴吓得说不出话,还是锦绣强忍着惧意道:“陛下息怒,我们公子的母亲出身寒微,生前一直没有位分,所以公子从小只能唤娘亲。但公子的确是齐帝所出,绝无差错,陛下明察。”
小美人的母亲已经故去了吗?
王一博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出身高贵,贵为皇后,他小时候却总喜欢唤母后为娘亲,觉得更为亲切。直到后来母后被奸人所害,他再也没有娘亲了。思及此,王一博凌厉的目光柔和了几分,都是可怜的后宫妇人,既然已经故去,就让他的儿子好好活着吧。
“孤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治好肖公子,不然整个太医院都去给他陪葬!”
听到这句话,躺在床上的肖战暗自松了口气。之前他就猜测王一博这种暴戾成性的人必定童年不幸,一番调查后果然发现其母后就是他的软肋。这才装作梦呓提起自己的娘亲,企图换来王一博一点怜爱,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什么麻木不仁容不得沙子的铁血君王也不过如此,妇人之仁,肖战暗自鄙夷。若是换了自己来坐这江山,见到他这样的美人第一件事就是赐死他,过于艳丽的花儿向来都是有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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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博×质子战
老文新发,一天四章 慢慢会修文,应该会比原版多几万字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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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三年隆冬,皇城里张灯结彩,各家各户都在准备年货。这几年新帝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城中好不热闹。
但对齐国百姓来说就没那么好过了。燕、齐战争打了半年,齐国丢了三座城池,最后不得已割地求和,还送去一名公主一位质子。国库空虚,百废待兴,全靠百年积累下的国力勉强支撑,全国上下人心惶惶,不知那位好战残暴的燕帝什么时候又派兵打过来。
大燕城中。
客栈里三教九流,最是消息灵通的地方。一名蓄着胡须的男子正在跟同桌的人闲聊。
“诶,听说了吗?齐国那个胆小怕事的皇帝为了求和把他们的皇子公主都送到咱们大燕来了。”
“可不是嘛,送来和亲的公主据说还是齐国的第一美女。”
“呦,齐帝倒是舍得。”
“国都快亡了,一个女人而已。不过这次送来的皇子是谁?”
“没听说过,不受宠吧。”
客栈外的官道上驶过两辆马车,车轮压过地面上的积雪发出“吱呀”的声音。马车装饰普通,不是大燕崇尚的富丽堂皇的风格,看起来实在低调,可里面坐着的却是日后改变天下格局的人物。
肖战和齐国的七公主分别坐在两辆马车里。肖战在齐国一众皇子中排行第九,母亲不过是个最末流的官女子,甚至肖战都怀疑齐帝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存在,没想到这次齐国战败,他那位素未谋面的父皇倒是想起了他。
七公主自从知道齐帝将她舍出去和亲便哭了一路。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女,又是齐国最顶尖的美人,一直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父皇竟将她作为礼物送给燕帝和亲,任她怎么求情齐帝始终无动于衷。
比起七公主的哭哭啼啼,肖战倒是淡然许多。无论是齐国皇宫还是燕国皇宫,对他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也许因为从未得到过什么,因此他离开大齐的时候竟没有一丝眷恋,平静得连齐帝都有些诧异。当然,肖战的底气绝大部分还是来源于他自己的能力,只要他想走,一座小小的皇宫哪里困得住他。
到达大燕皇城的这天风雪刚停,肖战看着窗外难得的好天气笑了笑,此后他可能要在这里生活很久一段时间了。
他们刚住进行宫,大燕皇帝的圣旨便到了。肖战和他七皇姐跪地接旨,宣旨太监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肖战。
他的皇姐按旧例被封为了贵人,可是燕帝为了羞辱齐国竟将肖战也召入了后宫。得知消息的时候肖战只是极轻微地皱了一下眉,而后便神色如常地接旨谢恩,倒是令一心想看他反应的燕帝王一博讨了个没趣。
“哼,不过是一把软骨头,连反抗都不敢。”王一博从太监那里得知肖战的反应后嘲讽道。
身后的大太监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想:但凡那位敢反抗,您还能容他活到现在吗?
七公主只被宠幸了一次就被遗忘在深宫里了,但毕竟有个公主的身份,尽管被王一博的几个后妃压了一头,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相较起来肖战就比较凄惨了。他被发落到冷宫旁边的一个小破院里,身边只有他从齐国带来的一个小太监。
七公主从前受宠惯了,总觉得别人都要围着她转。本以为以自己的容貌一定能得到宠爱,没想到王一博压根就是个没眼没心的,整个后宫几乎就是个摆设。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王一博几个有位分的嫔妃都是出自燕国世家大族,哪里会怕七公主一个战败国的和亲礼物,几个后妃有事没事总要给她找点不痛快,七公主不敢欺负别人,却敢欺负肖战。
在齐国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竟然不知道这个弟弟的存在,后来知道他不过是个官女子生的孩子就更没把肖战放在眼里。因此来到大燕后,七公主总是动不动就来找肖战撒气。肖战从来一声不吭的,让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人。
肖战的小太监小瓶子替肖战抱不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七公主也欺人太甚了。”
肖战倒了一杯几乎看不出茶色的茶水给自己,翻阅着手里的书卷:“无妨,不过是几句难听的话罢了,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那您也不能由着她欺负呀?”
肖战笑了笑:“你记住两句话,‘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有‘若要让她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她身在燕国还如此不安分,燕帝岂会留她?”
小瓶子挠了挠头:“还是公子您聪明。不过要说容貌,七公主和您比就是云泥之别,怎么燕帝偏偏看上她了呢?”
“因为他瞎。”
远在尚书房的王一博无端地打了个喷嚏。
这样正好,他肖战虽然是个断袖但也是极挑剔的,外界传言王一博长得五大三粗容貌极丑,肖战觉得如果他真的硬要自己侍寝,自己可能会因为对方太丑而忍不住将他杀了。
肖战走出门外,风雪已停,天空露出些微的阳光来。
“罢了,就先在此地蛰伏吧,倒是比齐国安全多了。”
他并非困兽,更从未把自己当作质子。肖战就是肖战,谁也无法拿捏,你当他身处囚牢,他却只将此作为安歇之地。看似固若金汤的大燕皇宫,他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世上还没有人配作为他的对手。
“一群愚蠢之物。”
肖战愿意留在大燕皇宫原因有二:一是他此时羽翼未丰,齐国宫内形势尚不明朗,肖战想等那群蠢材斗得鱼死网破再去坐收渔翁之利;二是他自幼被皇后所害,身中奇毒,虽不会要他性命却会每月发作一次,解毒之法据说就在大燕,即使这次没有被作为质子送来他也是要悄悄来一趟的。
王一博年方二十,却已经登基三年。三年时间里王一博率领燕君南征北战,一举吞并了除齐国外的其他七国,将燕国从此变为大燕朝。传闻中王一博铁血手段,天性凉薄,登基前曾手刃自己外祖全族和同母所出的亲兄弟,虽然明面上无人置喙,人们背地里却总说王一博是一位暴君。王一博也不在乎,更是趁此肃清朝政,斩杀了一大批贪官污吏,如此一来,暴君名声在外,整个大燕却安定了许多。
肖战很早就听说过王一博的事迹,表面上他被困于齐国深宫,实际上江湖中没有人比他消息更灵通了。肖战是有几分欣赏王一博的,年少有为,手段稳、准、狠,的确是天生的政治家。但他心里却从未把王一博摆在和自己平等的高度上,肖战这个人极其自负,他也有自负的底气,齐国朝堂上现在暗流汹涌,几个派系斗得你死我活,多半都是拜肖战所赐。他的外祖曾说他有治世之才,但肖战却崇尚自由,不想给自己套上君王的枷锁,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把齐国的朝政搅得一团糟。看着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如今被自己耍得团团转,肖战就发自内心地爽。他自认自己并非善类,也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人生苦短,何不让自己活得痛快一些?
肖战本想安安静静在燕国后宫待几年再诈死脱身,奈何天不遂人愿。
宫里的钟声响了几下,天才刚刚擦黑,御膳房开始按照份例给各个宫里传膳。肖战宫里只有他和锦绣、玉奴三个,因此每次都是同一个小太监一手拎了两个食盒来给他们送膳食。今天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小太监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进来将饭食交给锦绣。肖战正坐在榻上看书,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他从小生活的环境险恶,因此五感异于常人,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小太监身上的气息与往日似有不同。
那人察觉到肖战的注意,悄无声息地露出手腕上一个形状诡异的红色胎记来。肖战呼吸一滞,面上却装作无事地喊道:“锦绣,你和玉奴去领这个月的份例来。”
锦绣虽然奇怪肖战为何这个时候让自己去领份例,但对主子的话她向来不敢置喙,低着头退了出去。
肖战完全换了一副神色,原本柔和的五官生出几分凌厉之气,一身贵气与生俱来,不怒自威。小太监恭敬地跪下向肖战行礼:“属下参见主上。”
“起来吧。出了何事?”
自肖战进宫以来和外界几乎完全切断了联系,他尚不清楚燕皇宫布防如何,为保万全除非十万火急一律不许属下冒险进宫见他。如今这情形,只怕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必须要他来拿主意了。
“长公主和安定侯府……”小太监低下头似乎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还请主上节哀。”
“砰”的一声,肖战手中的瓷杯顷刻间化为飞灰。
属下从未见过这样可怖的肖战,印象中的主上虽自带上位者的气势,却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抖。
属下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不得不硬着头皮秉明实情。
“主上走后不久,陛下听信谗言,认为安定侯有谋反之心,下令……下令株连九族。虽主上早有安排,但侯爷忠烈,宁死不肯逃跑,侯府满门无一幸免。长公主亦于宫中自缢。”
一字一句像一把尖刀插在肖战心脏上,他闭上双眼,手中的碎瓷片被紧握的拳头深深扎进皮肉里,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自母妃死后再未流过一滴眼泪的肖战哭了,隐忍克制了许多年,他已经习惯于将真实的自我掩饰在虚假的外壳之下,此刻虽悲愤至极,却连哭泣都十分隐忍。
属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但屋内悲伤的氛围却依旧笼罩着他。他跟随肖战多年,从未见过他有任何失态的时候,也自知肖战和安定侯是怎样的人。安定侯府被冤,忠义之士无不悲愤万分,勉强开口劝慰:“主上,还请您节哀顺变,安定侯府洗怨,只能靠您了。”
肖战知道这里到处都是燕帝的耳目,他的人不能久留,自己也不能让别人察觉出与往日有何不同,手心的那枚碎瓷被他完全按进皮肉里,这才收敛了情绪,换上一副与平日一般无二的面孔。
“你退下吧。”肖战的声音如常,属下却听出了几分冷意。
“是,还望主上保重。”
肖战的人刚走了不久,锦绣和玉奴便回来了。
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怒色,玉奴一向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一回来就向肖战抱怨:“公子,燕国也欺人太甚了,这个月又克扣我们的份例。”
锦绣一眼看到了肖战手上的血和脚下的碎瓷。
“公子这是怎么了?”
肖战把手往袖子里收了收:“无事,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啊?公子可有受伤?”
玉奴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锦绣却心细,察觉到肖战不愿说便支开玉奴:“公子的手划伤了,你去取咱们带的伤药来。”
锦绣小心翼翼地给肖战上药,心想着公子生得这般好看,可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肖战仿佛感觉不到痛意,眼睛望着窗外出神。
“公子金尊玉贵,以后还是小心些,我们带来的药不多,万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见肖战还是愣愣的,锦绣忍不住唤他:“公子?”
“嗯?无事,小伤而已。”
肖战看着地上跪着的丫头,如今也二十岁了,当年母妃身死,只有她和玉奴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若是自己得势些,应当给她指个好人家了。
“锦绣,若我向燕帝邀宠,你可还愿意跟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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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离开这么久还有这么多宝子,想你们